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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世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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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把趙玲玲痛罵了一萬遍, 薄秋又沒法否認這個王邶的確就是視規矩為無物的放浪不羈。

放浪不羈和放浪不羈之間的差異有辣麽大,輸出的結果會有這樣大的不同。

薄秋捏著扇子的手抽動兩下,把手裏這柄扇子給捏緊了, 她默默念著“來都來了”, 但想到即將面對的七個側室和一個前正房現側室,就感覺無法呼吸。

這湊一湊都兩桌麻將了, 一禮拜輪下來都不重覆還多一個的,王邶吃得消?

這種囂張做派,怕不是比皇宮裏面的皇帝還誇張哦?

正這麽想著, 喜車停了下來,外面敲鑼打鼓熱鬧的聲音中夾雜著婉約的絲竹管樂, 有人過來撩開了車簾,請了薄秋下車。

一旁有喜娘上前來扶著薄秋踩上了轉氈, 接著步入百子帳,再接下來就是覆雜又熱鬧的婚禮儀式,直鬧得薄秋頭昏眼花,無暇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就這麽一整套的婚禮完完整整來一遍,等到賓客都散了, 薄秋在身邊侍女幫助下洗漱妝扮,換上了一套輕薄的衣裳,坐在了床上開始等著王邶來和她圓房的時候, 她才松了口氣——這種趕鴨子上架結婚的感覺, 實在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大約是外面的事務繁忙, 薄秋在床上坐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王邶進來。

一直端坐讓她覺得有點腰酸,但兩旁的侍女又會時不時地上前來不著痕跡地提醒她大人就要來了,請她耐心等一等。

等待只會讓人大腦放空, 然後開始胡思亂想,薄秋不知不覺便從王邶的一堆側室想到了鐵杵磨成針,又從鐵杵磨成針想到了不舉和不孕不育,再接下來,就進入了衛生和健康的理性思索,倘若一人有病,是不是接下來八個人都有病?病毒和傳染的快速躍進讓薄秋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

盡管在剪輯節目的時候不會讓人看到她上廁所之類的鏡頭,但是事實上她就是會上廁所啊,不僅會上廁所還會來大姨媽,她還會吃壞了肚子蹲茅坑呢……

萬一在這個位面來體會一下各種難言的疾病= =

薄秋感覺坐不住了,這個房是不能圓的,她都恨不得現在王邶拿個身體健康證明出來,否則只想離他八丈遠。

正這麽焦慮的當頭,外面的侍女們齊齊喊了一聲“大人”。

薄秋擡頭,就看到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從外面闊步進來,他身上只穿著一件裏衣,外裳不知去了哪裏,領口也是歪歪斜斜的,似乎是被人撕扯過的樣子,而他的臉頰上殘留著一塊紅痕,從那色澤來看應當是胭脂,這形狀,看起來應當是和某個側室鬼混過了然後才過來的?

王邶幾步就走到了薄秋面前來,低頭看了她半晌,仿佛是品鑒什麽古董玩意一樣把她端詳了一番,又很浪蕩地去擡她的下巴——然後被薄秋一巴掌拍開了。

“請大人自重!”薄秋擺出神聖不可輕犯的拒人之姿,身體健康在前,她拒絕跟這個浪蕩不羈的王邶有什麽肌膚之親。

王邶被打得一頓,倒是站定了,又饒有興致地把薄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上回我見你,你說你不做妾;這次我見你,你讓我自重。秋娘,你和別人女人真是不一樣。”

他說著話,兩旁的侍女們都噤若寒蟬,等到他張開雙臂擺出了要換衣服的姿勢,侍女們一擁而上地來給他換衣服。

薄秋還第一次在位面裏面看到自己相公在自己面前就這樣公然讓女人伺候著脫衣服脫褲子地換衣服。

上個位面的梅清不提了,那哥們雖然很風流,但也很註意儀態,從來都不在丫鬟面前做這種事情,非常註意避嫌;再上個位面的裴苒也一樣,裴苒可能是在別人那邊風流,在她面前也是老實的。

這個王邶……

薄秋感覺浪蕩不羈這四個字在眼前滾動了一圈,再一擡頭,就看到王邶那精壯的胸肌腹肌,精瘦有線條的腰臀,結實修長的大腿小腿。

“滿意你看到的嗎?”王邶從侍女手裏接了帕子擦了擦臉,然後也看向了薄秋。

薄秋表情木然。

這個身材很能說明眼前這個人註重鍛煉,不是混吃等死將來會長啤酒肚的只會享受的人。

但……

那又怎樣呢?

“你要不要嘗試一下?”王邶又從侍女手裏接了酒杯,往薄秋手裏塞了一杯,“啊對了交杯酒還沒喝,喝了酒我們就能辦事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王邶的正妻了。”

薄秋捏著酒杯,腦海裏面演練了一下自己摔酒杯拂袖而去會是怎樣的下場,又比較了一下自己的細胳膊和王邶的體格——他應該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自己給拎回來。

“怎麽,酒也不喝?”王邶似乎沒有發惱的意思,只是露出了興致盎然的樣子,“我打聽過了,你沒有什麽心儀的青梅竹馬,難道我不能讓你滿意嗎?”

薄秋咬了咬牙,決定對現實先低頭,擡手和王邶喝酒。

王邶露出了很滿意的神色,又很浪蕩地摸了摸薄秋的臉頰,正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一個女人倉促又哀求的聲音。

“大人,求求你去見一眼我們公主吧!公主都不吃不喝一整天了,這會拿了刀想尋死。”外面那女人哭著喊道。

薄秋楞了楞,哪裏冒出來一個公主???

王邶露出漫不經心的神色,只把自己手裏的杯子和薄秋手裏的杯子拿起來放到一起,交給了旁邊侍女,口中淡淡道:“那死了嗎?”

外面那聲音頓了頓,接著就沒聲音了——不知是被趕走了,或者是無話可說了。

“家裏女人多,你今後就是一家主母,可要多擔待一些。”王邶似笑非笑看向了薄秋,似乎意有所指,“做妾嘛,可以歡歡喜喜什麽事情都不管,只用在乎丈夫一人的悲歡喜樂;做正妻就不一樣了,這一家主母可不好當。秋娘,我原本是想讓你無憂無慮只用享樂的。”

這話說得薄秋簡直無言以對,從古至今多少人爭的就是個名分,多少人缺的也就是個名分,在王邶嘴裏倒是成了這樣。

“來圓房吧!”王邶往床上一躺,又揮了揮手讓侍女們都退出去。

薄秋看著侍女們魚貫而出,門被關好,屋子裏面就只剩下了她和王邶兩人了。

“嬤嬤教過你怎麽圓房嗎?”王邶躺在床上問。

薄秋下意識看了一眼王邶的軀體,站起來後退了一步,迅速做了決定:“教過,但是我並不想和大人圓房。”

“哦?你心裏有別人?要給別人守身如玉?”王邶眉頭立起來,又開始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薄秋,“我知道你沒有心上人,薄太傅把你當做眼睛珠子,連進宮都不許你進,你除了父兄應當都沒見過別的男人,還能喜歡上誰?”

“不是我喜歡誰。”腦海裏面飛快地開始根據當下現實來拼湊一個能聽得過去的說辭,薄秋又後退了兩步,和王邶保持了一個看起來安全的距離,“我本就不願意嫁給你,是你強娶的,所以為什麽我要和你圓房?”

“你不做妾,我滿足你了,不是嗎?”王邶挑眉。

“這又不是你情我願。”薄秋想到了這個位面薄家的情形——太傅,她的父親是太傅,雖然太傅是個虛銜,但名義上的意義就很值得琢磨,眼前這個人是權傾朝野的宰相,他要娶她,還不惜休妻來娶,恐怕自己這張臉的意義並沒有他說的那麽大,反而是背後薄家所代表的勢力更值得琢磨吧?

“結婚,便是結兩姓之好。”王邶看著薄秋,面上已經沒有太多剛才的浪蕩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有一些審視,“從前太傅和我關系總是不好,從今天開始,我與太傅便親如一家。”

這怕不是要強行親如一家哦?薄秋垂眸思索了一會,這會與王邶說了這麽多,她感覺已經能多多少少摸到一些王邶的性格,權臣,向來是居高臨下看人的,大約應該不會做強迫的事情,畢竟面子上要好看,還要講究一個你情我願。

薄秋擡眼看向了王邶,道:“如若只是王薄二家,現在已經如大人的意思了,你我二人大可不必事必躬親。”

王邶眉頭微微皺了皺,還想要說什麽,忽然外面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急促的聲音。

“大人,有戰報送到了書房。”外面那人聲音清晰有力。

王邶起了身,又看了一眼薄秋,道:“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回來。”說完,他隨手抓了個外袍披上,然後拉開了門,冒著凜冽的寒風,就這麽坦蕩地出去了。

薄秋被這冷風激得打了個噴嚏,上前去把門給關上了。

有點難辦。

王邶這人難辦,這樣權傾朝野,這樣把一切都視若無物,按照歷史的規律來看,這樣的人要是不謀反自立,將來就要被皇帝反殺,作為這樣一個人的妻子,無論王邶怎麽選路線,她的下場必定很慘。

就算不去想將來,現在擺在眼前的還有個未完成的圓房,外加一屋子身份還沒摸清楚的妻妾。

薄秋想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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